“第五学区清点完成……啊啊，为什么校内巴士停止运营了去死啊混蛋……”
“会长，第四学区的布置也基本完成了！这就是最后一片区域了！”
对第四、五学区的各处摊位和陈设进行了确认后，东野望月拉着全无干劲的新垣明夜，飞快地跑回到陆璃在主楼前的广场上设下的临时集结点。
“终于全部确认完成了吗……花掉的时间还真是不少啊。”
陆璃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从清晨五点半的时候她们就集合起来开始了准备，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虽然校内联络还是可以通过电话和手机完成，但在校内巴士已经停运的状况下，现场确认变成了一件堪比马拉松的麻烦差事，用去了她们大量的时间。
“好啦，现在已经没有需要我们负责工作了，其他同学们都已经享受了很长时间了，社联会的各位也放松心情加入他们吧。”
随着陆璃宣布解散，还在现场的社联会成员们纷纷发出欢呼声，几个小时的努力工作和对接下来的期待似乎真的让他们暂时抛开了被困在学园中的忧虑。
“对了，说起来，你们两个……”
陆璃将视线投向刚刚跑回广场的东野望月和新垣明夜，两人身上全被汗水浸湿，头发黏成了一绺一绺的，正用手扶着膝盖激烈地喘着气。
“为什么要跑步回来传递消息啊？像其他人一样检查完了打个电话回来不就好了吗？”
“那个，因为到时候回来可能就找不到会长了……我、我是特意回到这里自爆的！”
“……我是来看她自爆然后嘲笑她的。”
“……不是，说真的，到底要做什么啊你们两个……”
陆璃一脸呆住的样子看着两人，明夜用胳膊肘捅了捅望月，望月猛地站直身体，双手按在胸口对陆璃发出了几乎可以说是一字一顿的声音。
“陆璃会长！今天的庆典，一起——”
“……啊！对了，差点就忘记了，今天还和人有约呢……多谢提醒了，望月。”
陆璃一下子想起了对白飞的邀请，转身向高中部所在的学区跑去，途中还向望月挥了挥手表示谢意。看着整个人宛如化作了雕像一般立在原地的望月，明夜发出一声嗤笑。
“噗，不愧是会长，硬是自爆的机会都不给，可以可以，赚到了赚到了……”
“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〇 〇
“你是说，要钱？”
白飞站在一家卖炒面的摊位前，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办摊位的学生。摊位老板一边用铲子翻动着铁板上的面条，一边以理所当然的态度反问了回去。
“买东西当然要钱了，有什么不对吗？”
“不……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眼下这种状况拿了钱也没什么用吧……”
“兄弟，看来你消息不太灵通啊。你没看到今天早上社联会发的传单吗？”
卖炒面的学生放下了手上的厨具，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抹沾着油的手指，捻起一张二十四开大小的传单递给了他。白飞道了声谢，走到一边看了起来。
这张传单是社联会发放的，大体内容是关于照常举行圣诞庆典的通知和具体策划内容，其中有一段让白飞一下子明白了刚才摊位老板的意思。
——希望各位具有盈利功能的经营者尽量收集完好无缺损的现金并移交给社联会会计处，上缴多者有相应的奖励措施……搞什么啊这是？
一阵凄惨的咕噜声响起，从腹中传来的饥饿感令他没心情去琢磨社联会打算搞的大新闻了。早上学校食堂免费供应了早餐，但量并不算多，对于一直没怎么好好吃饭的白飞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才刚过去一个小时空腹感便再次淹没了他。本想到庆典的摊位上碰碰运气，没想到就连在这种与世隔绝的环境下，穷依然是那么可怕的事。
“陆璃会长可真是我的灾星啊……”
“我怎么了？”
白飞正用虚弱的声音喃喃自语，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他扭头看去，自己刚才正在腹诽的陆璃正在后面好奇地看着他。
“啊，没什么……那个，我只是在想，你差不多也该工作完了吧……”
正在背后说人坏话当事人却刚好出现，简直没有比这更令人尴尬的了，好在陆璃并没有完全听清楚，白飞设法搪塞了过去。
“还真是会编呢，白飞学弟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没想到这么会骗人。其实我都听到了哦，说我是灾星。”
“对不起，请不要全校通缉我……”
——你也蛮会骗人的嘛，故意挖个坑让我跳。
白飞在脑内给原本只标注了“厉害的人”四个字的陆璃默默地又打上了个“腹黑”的标签。
“怎么，你肚子饿了吗？”
陆璃看到他的举止有些奇怪，很快便猜出了原因，白飞也没什么理由好隐瞒的，轻轻点头承认了陆璃的猜测。
“食堂供给的早饭对我来说实在是不怎么够，毕竟昨天中午和晚上都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为什么不在卖小吃的摊位上买一点呢？刚才远远看到你和炒面摊的同学说话，结果什么都没有买就走了，我还以为你只是去要传单的。”
“怎么可能啊，我当然是想要吃东西了，可是身上实在没钱。”
“咦，没钱吗？理论上来说现在大多数摊位应该都有免费提供啊……”
“还不是你搞的啊，本来还有可能免费的，都因为这个货币回收计划又开始要钱，甚至还涨价了。”
白飞忍不住抱怨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客气，他把传单上那一行文字指给陆璃看，陆璃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可是，我的意思只是尽可能趁机回收货币，如果客人实在没钱的话，还是应该免费提供的啊，这一点社联会的成员在进行联络的时候应该都和大家说清楚了。”
“那只是你设计中的理想状况而已啊，实际上谁会在乎上面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只会觉得既然钱还有可能派上用场，就要多收集一点，才不管对穷人还有没有什么保护政策。”
“啊……不好意思，我是有点太想当然了，早上起来后就一直在工作，太多事情撞到一起，没法很仔细地考虑……”
“而且，就算只提到主要目的，这个计划也显得很奇怪啊。不知道上缴多会有什么奖励，但总不会超过那些货币本身的价值吧？看到这种消息后恐怕根本没几个人会乖乖把钱上交，只会自己私藏起来，等以后新的流通方案施行后再拿出来用。”
“关于这点不用担心啦，实际上新的流通凭证根本就不是这些货币，只是出于别的目的才将它们收集起来而已。就算有些人暂时藏起来不上交，以后也会主动拿出来换取奖励的。”
“哈？那你们收集这些钱到底是……该、该不会是为了出去之后做准备吧？好可怕啊，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趁机敛财……”
“才不是啦！这只是给教师们准备的工资而已。嘛，虽然从目前的计划来看也有用不上的可能啦。”
“工资？眼下都已经是这种情况了，还有向教师支付工资的必要吗？”
白飞疑惑地看着陆璃，这两个与现状格格不入的字让他觉得难以理解。
“说得不好听一点，社会人都是很现实的啊，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获救的事还没影就想着多留些钱为出去以后做准备这种想法的人其实还不少哦。想在这种状况下重新把教学活动开展起来的话，学生还好应对一些，反倒是老师们那边得多加点筹码才行。”
“重新开展教学……这也能办得到吗？”
“没什么能不能的，只是要不要去做罢了。昨天晚上大家也都下意识地觉得圣诞庆典要停办了，但今天早上社联会一带头，不也还是很顺利地照常进行了吗？”
白飞看着街道上的情形，比起往年的时候，街道两旁的摊位略少一些，游客数量更是因为缺少了校外人员而大幅度下降。尽管如此，与朋友结伴一起参加庆典的学生们也都开心地笑着，至少这一刻他们从昨晚的阴霾中逃了出来，过着一如往常的生活。
“嗯……或许就像会长你说的这样吧。”
“好了，说这么多也有些累了，我们也去逛一逛吧。”
陆璃拍了拍双手表示结束复杂的话题，打算加入游客的队伍中，白飞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算你这么说……可我还是没钱啊。”
“没关系，今天我来请你好了。原本对于主动提出邀请的一方来说，就有请客的义务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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